第(1/3)页 窄门开,仆人迎。 顾正臣迈过门槛,看着眼前狭长的小院,东西不过六七步,院中植有青竹、花草,屋檐下有一接雨瓮,瓮中睡莲已枯败。 院子进深三丈,并无厢房,只两层小巧阁楼,楼下会客,楼上内室。 这里既不是几进的大宅院,也没有亭榭园林,给人一种主人家清贫如风、居雅而乐的感觉。 “两位先坐,老爷这就下来。” 仆人端上茶就退了出去。 “梁贤侄来了。” 楼梯上传来声音,顾正臣起身看去,只见楼梯上缓缓走下一个中年人,脚步踩在木板上的声音沉稳有力。 人转过屏风,走至堂前。 此人不惑之年,面貌堂堂,眉毛浓密,如重笔擦过,双眸明亮,透着难以揣测的深邃,隐隐有些锋芒。 坚毅的神情,似是经历过无数风霜。 浅短的胡须微动,堆出笑意。 梁家俊上前一步,行礼道:“梁恒之子梁家俊,叨扰开叔。” 开济伸手扶住梁家俊,开怀笑过:“故交之后,何来叨扰。十多年不见,你父亲可还好?” 梁家俊恭谨地说:“劳开叔动问,家父安好。这位是家父的忘年交——顾正臣,五年时举人,今年被察举为句容知县。” 开济看向顾正臣。 顾正臣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这股压力来自眼前人不可测的深沉:“顾正臣,见过开助教。” 开济抬了抬手,算是回礼,颇是感兴趣地说:“梁老交友慎重,看品性能力,你能成为他的忘年交,应是大才之人。区区一个知县,委屈你了。” 顾正臣淡然地说:“知县也好,主簿也罢,皆是为朝廷效力,为君分忧,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并无委屈一说。”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这话不错,快快坐下。” 开济深深看了一眼顾正臣,招待两人坐下,然后看向梁家俊:“当年请教你父亲学问,如今又与你共事国子学,岂非缘分?正巧,我今日休沐,来个不醉不休如何?” 梁家俊欣然答应。 顾正臣笑着点头。 说起明朝官员的休沐制度,许多人都认为老朱是个工作狂,对官员要求极严苛,一年就给三天假,即除夕、冬至和老朱生日。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真的冤枉老朱了。 在开国前几年,百业待兴,政务繁多,当官忙碌也是情理之中,老朱确实也出过三天假的规定,但自从洪武六年开始,老朱“命考古休沐假日,礼部以唐六典假日上,从之。令百官每月五日给假”,并规定“凡每岁正旦节,自初一日为始,文武百官放假五日。冬至节,本日未始,放假三日。” 由此可见,洪武六年的时候,大明休沐制度基本上就是一月休五日,虽然比不上后世双休一个月休八天,但总比无数连双休都享受不了的人多休一天。 指责老朱常年不给假,一年到头不让休息,这就是胡扯了。 毕竟官员也得洗头,古人洗头可不像后世,有热水器还有吹风机,古人得烧水,得擦头发,得等自然风干,没一两个时辰弄不好,不给假怎么行。 开济安排好酒菜,梁家俊、顾正臣落座。 顾正臣看去,好嘛,都是素菜。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