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九年前-《大婚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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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时候,他们和高大帅并未认识。这意味着,在那个时间段,是白露的这张纸条救了他的命。当后来,君爷回想起这个细节时,茅塞顿开,恍然大悟,自己原来是在那个时候对她动了心。
对于一个理智的男人来说,对女人动心和冲动完全是两码事。冲动是激情,激情过后,什么都不会存在,什么样的生活方式什么样的生活理念照旧,所以绝不会因此而做出能影响到自己人生的决定。如果把激情说是一时情绪化的话,动心是决定性并且会付之于行动的现实。
好吧,他是个现实主义者,太多苦痛的过往和家族沉重的责任,无不意外都让他只能成为一个现实主义者。为此,他被人诟病他也绝不会有半句妥协。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一个坏男人,一个被人称为冷血和无情的男人。
只因他不会傻到真以为自己是七十二变可以无法无天的孙悟空。这世界上没有能做到无法无天的人。这世上最多的是什么样的人,为了得到某样东西必须舍弃另一样东西的人。那么,他为了自己要得到的,去舍弃一个所谓的激情,他认为是值得的,是王中之道。可就这一点,很少人能理解,尤其是女人。
女人在心里面对爱情的定义多是激情而非动心。男人在这点上如果理智的话,往往只能变成女人心中最讨厌的人,认为其不懂感情,冷漠,忽视自己。
他有时候想起那些女人背地里对他的取笑和恨意,亦觉可笑。是,他给不了她们平日里想要的风花雪月,叫他送给她们一束花他都是办不到的。但是,他是男人,他的准则只有一条,那就是无论谁成为了他的女人的话,他定是要护她到底的。
如果她遇到被欺负,他会帮她打回去。如果她受寒受冻,哪怕他自己身上只剩一件衣服,他都会脱了给她穿。至于,当她病痛当她遭受危险生死攸关时,不用说,他会伴她到最后,帮她挡到最后。如果允许的话,与她一块走,绝不让她孤独一人在另外的世界都是可以的。
他动心了,在看她在小纸条背面附写的一行字:小心,我们都不能没有你。
她用了“我们”两个字,没有用“我”,说明在她的心里面,绝对不是一个自私的女人,而是一个有着大局观念的女人。
他陆君要的,是一个和自己齐头并进的女人。最不需要一个时时刻刻把“我我我”挂在嘴头上的女人。但凡女人说他自私冷酷无所谓,他只要这样的女人。
她在这一点上做的很好,而且不是只是为了图他高兴,不是一时的装模作样。他背完纸条上的字把纸条塞进口里咀嚼时,想着,回想她追着卡车跑的那一幕。
五百米,追跑一辆军车,山路泥泞,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奔跑,对一个大美女来说,意味着将完全舍弃平日里的高贵和优雅。不怪,那带车的领导都被她动容。
满头大汗,头发凌乱,鞋子裤腿上全是脏兮兮的泥巴,脸上的毛孔都能因为运动而增大,变得粗糙,难堪。
可是在这一刻,他却觉得她在他心里终于有了美的时刻。所以,他之后和她说的话,潜意识里,或许已是认可她了,而不是只是单纯的配合和演戏。
相比大卡车在山路上颠簸时君爷闭着眼睛好像全神贯注于神游的神态,姚爷无聊多了。
无数女人倒追,堪称男人之中的花瓶的姚爷,外人传其风流无度,只有他身边的人相信他是再纯洁干净不过的一条汉子。
哪里能懂得君爷脑子对于女人的烦恼,姚爷的心里很清澈:像自己这样好的一条汉子,没理由不能找到一个好姑娘。
说姚爷最大的毛病是自恋,完全不夸张。
掀开卡车后面的帘布探出头,望到了路边靠了辆同为绿色的军用大卡车,两个年轻指挥官站在车后面的地方吵着,不知道吵什么。
姚爷就此推了下君爷的胳膊头:“老百姓站在那里,他们当着老百姓吵架,是不是有损我们解放军的形象?”
君爷循声望出去,只见一个年轻军官的侧颜冲着自己。那人英俊的眉毛是桀骜不驯,刚硬的嘴角略有些狠,总体而言却还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小伙子形象。
当然,那时候君爷并不知道这人即是后来要成为他妹婿的蒋大少。姚爷更不知道他口里鄙视的这位年轻军人,会是将来捷足先登抢了他未婚妻的男人。
两爷当初最追悔莫及的是,他们就是这样和他们找了大半辈子的囡囡擦肩而过了。
蔓蔓当时坐在大卡车上,没瞧到他们两爷,以她的视角,却是将蒋大少的背影十足十地印在了自己脑海里面。
最可悲的是,姚爷那个时候,同样没有能看到小时候喜欢的小女孩的影子。不然的话,以君爷那天生糟糕的直觉,或许姚爷可以弥补下君爷的缺陷早日找回妹妹都不难。
他们坐的大卡车,擦过了蔓蔓坐的大卡车,擦过和指导员吵架的蒋大少,擦过的时间为三十秒钟,在这三十秒内,两爷对于两个指挥官为什么吵架比较感兴趣,以至于车上坐了些什么人一概忽略了。
有个人,或许是认识蒋大少的,挨着两爷说:“听说是义子。”
“义子?”
“对,蒋中海的义子。”
君爷继而听人继续说,这次到一线抢险的部队里,有一个师长就叫做蒋中海。
“看来是个很会拍马屁的高干。”姚爷眯着美睐,懒洋洋地抬了抬帽檐说。
君爷不予置评:在这社会上,会拍马屁,也是一项必不可少的才能。
他们的卡车到了指定地点,所有人下了车。帐篷已经有人搭好,他们一车子的人分散开来。君爷和姚爷两个人,先是走到了指挥处找白队。那个时候的白队,刚升官不久,业务不是很熟练,再加上刚上来就被派这么重的任务,繁杂事务缠身。即使看见了未来的妹婿君爷,至多只能见机插缝地是打一声招呼:“嗯,来了。
两爷只好站在帐篷里头耐心等着,偶尔看看外面的情形。
君爷望见了之前下连队锻炼时所在师团卫生队的人,其中有一个姓王的教导员,这一次来了。
”曾军长怎么说?“
君爷听白队在后面和人谈话时屡次提起这个曾军长,曾德容,同是他下连队所在部队的指挥官。
”曾军长的意思是,现在,更重要的做搜救工作,因此,卫生力量应该放到基层。这里可以设置一个临时救护地点,但好医生,最好是随之去到前线救人。“
曾德容的参谋当时向白队转述的这番话并没有错,可君爷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曾德容心里其实在这个大义的计划里会存有另外的一些心思。不过君爷很记得,白露给他的纸条上,要他警惕的人里面包括了曾德容在内的一帮军中参要。只是他当初并没有因此想的更远,而是想白露会推出这样的结论,无疑于他曾经在这个部队下过连队,遭遇过一些不大不小的刁难。
部队里其实不完全是个纯净的世界,每个军人,只要是正常一点的人,谁不想当将领而一辈子只委屈自己当个兵。所以,新人每次进入部队,愈是有才华的新人,益发会受到老兵的排挤和顶头上司暗中的嫉恨。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并没有全部搁在心头。
”那好吧,我把手里的人手重新分配下。“白队叹口气后说。其实他心里不大情愿的原因很简单,临时调来补充卫生队伍的这批年轻军官,大都毕业不久,实践经验较少。他担心他们出事。
这个出事的概率有两个。一是怕年轻的军人性格冲动,遇到险情自己往前冲,在可以避免牺牲的情况下却是轻易牺牲掉了自己。国家培养一个干部一个人才不知是花费了多少的力气,这样的牺牲可谓很不值。二是怕年轻的军人业务水平不精,上手的实践经验少,遇到事不会处理或是处理不当,搞出个什么事故来,说不定一样毁了自己的前程。说来说去,这两个原因,他这个领导的负有责任心的话,都是极不情愿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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